半小时后。
林舟山推开了那扇已经生了蛛网的大门。
院子里的草比门口长的还要深,已经到林舟山的腰部了。
这里显然已经荒废许久。
他站在院中踟蹰着不愿意再上前。
这里他来过两次,他应该记得院子我打理的很好,并不是眼前这般模样。
第一次来,是送我和儿子过来。
那时两岁的儿子刚刚确诊尿毒症,他是因为先天性肾脏发育不全导致的。
他嫌弃儿子晦气,便买了这套在偏远小镇村子上的农家小院,让我和儿子搬了过来。
他每个月转给我两万元生活费,其中包括儿子透析的治疗费。
第二次他来到这个小院,是强行带我去给他的白月光柳如烟做骨髓配型。
如果他还有印象,定然会记得小院种满了绣球花和蔷薇。
我还给儿子做了个秋千架。
他还在发愣的时候,柳如烟的电话又打进来了,她的声音有些虚弱:“舟山哥,你见到思萱姐了吗,她今天会来给我配型吗?”
林舟山安慰她:“这件事我会解决,你好好配合医生治疗,不要担心。”
柳如烟声音哽咽:“我知道思萱姐肯定不愿意再给我捐献骨髓了,我能理解的,她已经救了我一次,我不可以贪心再让她救我第二次,她现在躲起来,我不怪她,真的......”
好像坐实了我故意躲起来,是因为不愿意给她捐献骨髓。
林舟山沉默了几秒。
出乎我意料的居然没有站在柳如烟那边,他道:“不是这样,我还没联系上她,她大概还不知道你白血病复发的事情,又怎么会未卜先知提前躲起来。”
柳如烟被噎了一下。
赶紧解释:“舟山哥,你误会了,我不是那个意思。”
林舟山打断她:“如烟,你放心,只要黄思萱还活在这世上,我就一定会把她找出来,就算她死,我也会让她给你捐完骨髓再死。”
柳如烟听后松了一口气。
挂了电话,林舟山站在房屋门前好久,尽管那扇门并没有上锁,他依然没有推开。
若他打开就可以看到......
两个用白色粉笔勾勒出的身形。
那是我和儿子死亡后,警察画下的。
但他只是站着。
最后,他重新退出了院子,在开锁公司那里买了把新锁锁上了大门。
我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。
只要跟着林舟山,我们便可以离开一直束缚我们的地方。
儿子在这里三年都腻了,我准备带他去外面逛一逛。
他很是兴奋,不住的到处张望,嘴里还一直发出各种惊呼声。
但似乎,我们无法离开他太远的距离。
我们跟着林舟山回到他的别墅内。
儿子看着装修豪华的别墅,惊得合不拢嘴。
两岁前他也住在这里。
可能时隔多年,他早已忘记。
他飞来飞去到处去看,我则跟着林舟山飘到他的书房。
我看着他给银行打电话,冻结了他给我用的副卡。
其实如果他细心一些就会发现,他应该已经整整三年没有收过任何消费信息。
这三年他转进附属卡的钱,也一分都没有动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