还是晚了
杨容卿。
我后背的寒毛一下子炸开。
我不是个软弱的人。
可谢家老宅留给我的回忆太可怕了。
我以为我能克服。
不行。
我发现根本不行啊。
身体在发抖,小腿在发软。
手拽住了沈宁远的衣服,我控制不住地红了眼眶,央求他:“你先别走,好不好?沈宁远,你别留下我一个人。”
沈宁远对我的反应有些错愕:“你怎么了?”
谢舒禾眸中的冷意一闪而过。
她关切地上前想要触碰我的额头,却被我躲开。
她的脸上露出了受伤的神情:“静思既然这么舍不得宁远,前几日还要说离婚?是不是你想让他吃醋?可我和他真的只是好朋友啊。”
沈宁远眼里露出了然,一点一点拽开我的手。
“静思,你放心,我一会儿就回来。”
沈宁远不会为了我留下。
我要自己想办法离开这里。
我抖着手打通徐袅的电话,她原本在开会,一听我在谢家旧宅,就马上叫停了会议,告诉我在原地不要动,她马上过来。
可还是晚了。
因为我回头,看到了杨容卿那张美艳逼人的脸。
杨容卿抬起我的下巴,细细端详我的表情:“沈宁远是喜欢你,可喜欢对于像我们一样的人来说,又算得了什么呢?”
“太蠢了。”
她叹息着摇头:“我要认真对付你,还有点欺负人。”
我妈一直不喜欢我。
从我很小的时候,她就告诉我,我是个小三的孩子,是个错误。
她是得了癌症死的。
死前拉着我的手和我道歉,让我去找京圈谢家。
我到谢家那年,十二岁。
饶是我使出了浑身解数,别人也不喜欢我。
我终于后知后觉,原来我再嘴甜,再会看人颜色也没有用啊。
因为不爱。
所以我只是个惹人厌恶的小三的孩子。
十五岁那年,谢舒禾说我推她下水,她失声了。
杨容卿看着我的眼神,仿佛在看着一个死人。
她在游泳池里放了一池的冰块,还有蛇。
逼我下去给谢舒禾赔罪。
谢舒禾痛一分,她要我痛十分。
身体冻得发麻刺痛。
连被蛇咬都没有了知觉。
二十八岁的我在冰水里浮沉。
杨容卿拽着我的头发,语气是轻轻柔柔的狠:“我说过,你要安分守己,别和你那个妈一样。”
我尖叫:“我已经和沈宁远要离婚了!”
她像听到了什么笑话,冷嗤:“我只是看你不顺眼,我知道舒禾从来没有失声,也知道沈宁远对你留了几分情意。”
“但,那不重要。”
“如果不是当年你妈趁着我生产的时候来挑衅我,我的孩子不会死。”
“这是你们母女欠我的。”
她抓住我的头发将我恶狠狠地摁进水池里。
原来是这样。
谢舒禾是个被收养的孩子,她是为了讨杨容卿的欢心,才一直针对我。
原来,不论我怎么做,结果都不会改变的。
不知过了多久。
杨容卿叫人把我从水池里捞上来。
好痛啊。
脸上不知道是水,还是冷汗,眼珠被扎得生疼。
嘴里泛起了浓重的血腥味。
“这样吧,你很不服气,我给你一次机会,一次求救的机会。”
杨容卿将我的手机扔到地上。
我吃力地爬起来,捡起手机,本能地向沈宁远求救。
他输了自己的电话。
告诉我,有事要去找他。
打通了。
我急切地说:“救我!我被杨容卿——”
“嘟——”
他挂了电话。
我没有反应过来,愣愣地把剩下的话说完。
“绑在了地下的游泳池。”
空荡的地下,只有“嘟——”的声音在回响。
明明是被逼到了绝境,我却无端生出了勇气。
我用力把那只东陵玉镯子磕碎,手攥紧了碎镯抵着杨容卿的脖子:“我不想掺和你们的事,你放了我,沈宁远我也不要了!”
“要不然就同归于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