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钰瞪他:“不许你说我媳妇儿坏话!”
金琦:“……”
不是他自己先说的吗?
敢情只许他说,不许别人说是吧?
金钰低着头,对戳着手指,失落地道:“你知道,我最讨厌妾氏姨娘了,当初若不是爹爹执意要纳丽姨娘入门,我娘也不会……”
金琦连忙安慰道:“好了好了,元宝乖啊,这不还有我吗?你以后离那家伙远一点,那家伙底细还不清楚呢,你别跟他走太近,小心他另有图谋。”
他就觉得那傅行铮怪怪的,瞧着就不像个简单人物。
金钰却骤然起身:“不行,我现在得回去!”
金琦瞧见他急忙急慌的样子,莫不是发现了傅行铮的什么破绽?
他忙问:“你回去做什么?需不需要我帮忙?”
金钰一边答一边往外跑:“傅行铮给我弄的全鱼宴还没吃呢!”
金钰这人有原则得很,气该生还得生,可鱼该吃的也不能少吃了。
望着满桌子的全鱼宴,他决定选择性地忽视掉坐在桌旁的那道身影。
“小桃,布菜!”
冲着门口大喊了一声,却久久不见人来。
金钰正要再喊,傅行铮表情淡然地夹着菜,不疾不徐地开口:“别叫了,我让她们不必来伺候。”
不必来伺候?
金钰眼睛眨巴眨:“那我怎么吃饭?”
傅行铮抬起头来,目光在他的身上扫了扫,微微眯眼:“吃饭都不会?”
金钰脸红了红:“……”
他总觉得这家伙看人的目光里全是赤果果的鄙视。
“会,怎么不会!”怕被人看扁了,金钰大声地应道。
随即拿起筷子,夹了个鱼放在碗碟里,就开始剔刺。
他动作不怎么熟练,一瞧就是没做过这种事的,可低着头,神色认真,全部精力地都放在了上面,好似在做什么天大的事似的。
叫人看了,忍俊不禁。
“呼……”
终于剔好一块鱼肉,金钰长呼一口气,美滋滋地夹起来塞嘴里。
可还不等他品出几分鱼肉的美味,就立马“哎哟哎哟”地叫唤起来:“疼疼疼疼……”
傅行铮连忙起身,一手抬起他的下巴,捏住下颚,目光飞快在他口腔内一扫,另一只手捏住一双筷子,飞快地将鱼刺给拔了出来。
“还疼不疼?”
金钰泪汪汪地看着他:“你捏得我脸疼。”
傅行铮忙放开他。
可瞧着他那怒冲冲气鼓鼓红着眼眶的模样,实在是叫人……想欺负。
“你怎么这般无用,吃个鱼肉也能卡住。我三岁时穿衣吃饭便已不假于人手,五岁便要跟着先生师父习武修文,八岁时候,祖父便已将一些事物交于我来打理……”
话还没说完,傅行铮瞧着他垂着眸子,长而卷的睫羽轻轻颤动,好像哭了。
他神色一凝:“好了,别哭了,不打击你便是了。”
金钰伸手一抹眼泪,倔强地道:“我才没哭呢!我才不是什么都不会呢,以前娘亲手把手教过我的!”
只是边说边冒出个鼻涕泡泡,叫人看着实在没什么可信度。
说着说着他的眸光就黯淡下来:“后来娘亲去了,丽姨娘要照顾长兄长姐,便派了许许多多的人伺候我。她们什么事都替我做了,却再没一个人手把手地教我了。”
傅行铮听着,心口好似被人用力地狠狠一揪。
金钰生在这种人家,各种资源都不会缺,若是好好教养,那便是文韬武略的大家公子。
可金钰的父亲对他不闻不问,甚至还想牺牲他替庶子谋取前程;那位丽姨娘也怕是个心思多的,把自家儿子教育得样样出色,却将正牌的嫡公子捧杀成一个废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