屋外,钱婆子的声音又传来,“老三,你倒是说话啊!”
屋子里没人理她,任由钱婆子在外边大吵大嚷。
晏家宅子就在村门口,路过的人不少。
经钱婆子这么一嚷嚷,全村人都知道晏家老三的媳妇喝着三两银子一副的药。
村里就这么大点地,茶余饭后都议论着晏家老三是拿来的钱买药。
有说是晏家出的钱,更有甚者,说是晏老三从老晏家偷的钱。
有好事者更是特意跑到葛医师家中打探消息。
葛医师面露难色,长叹一声道:“哼,哪是晏家出银子?守诚拿她媳妇的嫁妆递抵给我换的药。那可是他岳父留给闺女的念想啊。”
听者眼珠一转,立马附和道:“守诚疼媳妇,冷秀才没看走眼。就是他家里人不行。他晏家受了冷家不知道多少好处,修了五间大屋子,晏守礼去镇上读书,都是用的冷家的钱,结果现在,冷家的闺女难产,快死了都不救,心可够硬的,要人家自己卖嫁妆,唉,可真不是东西呀......”
葛医师含笑不语,眼底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精明。
这番话很快在村里传开,犹如一阵风,吹得人心浮动。
此时,一家人正在房车里,对外界的风波毫不知情。
冷欣然已经喝完药,沉沉睡去。
晏守诚坐在床边,目不转睛地盯着摇篮里的女儿。
小人儿粉嫩可爱,他越看越欢喜,捧在手里都怕化了。
“阿莲,阿莲......”
他轻声唤着,声音甜得能掐出蜜来。
这小名源于冷欣然的胎梦,她梦见一朵莲花盛开。便给女儿起名叫“阿莲”。
阿莲小手握拳,睫毛纤长,睡得香甜。晏守诚恨不得抱起来亲上两口,又怕惊醒了她。
无奈之下,他只得先去洗个澡。
原主住的那地方,洗澡别说热水了,能拿来洗澡的水都少的可怜。
房车里水电都有,插上热水器,洗个暖和的热水澡。
换上干净衣裳,晏守诚还是不太习惯这粗布麻衣贴在身上的感觉。
最难适应的是这一头长发,洗完吹干,挽个发髻都费了老大劲。
他笨拙地摆弄着发髻,后来干脆披在脑后不管了。
洗完澡,他开始收拾屋子,整理东西。
突然,他在整理中发现了一个惊天秘密,激动到差点喊出来,又连忙捂住嘴,怕吵醒媳妇儿挨揍。
为分散注意力,晏守诚翻出一只散养山鸡,准备炖汤。
他麻利地清洗剁块,放入砂锅加水,又放了些枣子枸杞。小火慢炖,香气渐渐弥漫开来,勾人食欲。
趁汤还没好,他又揉起面来,准备给媳妇儿擀面。
他动作熟练,显然没少做这事。正忙活着,一转头,却对上了冷欣然的眼神。
晏守诚眼睛一亮,迫不及待地分享他的发现:“媳妇儿,你知道吗?房车里的食物,吃了不会变少!”
冷欣然无奈地看着他:“你去抓药时,我就发现了。”
晏守诚顿时泄了气,脸上的表情像个被戳破的气球。
媳妇儿总是这样打击他的积极性。
冷欣然闻到空气中的香味,吸了吸鼻子:“你炖鸡了?”
晏守诚立马又像得到表扬的孩子,颇为得意:“散养的山鸡,香得很。给你好好补补。”
“我们现在这身体,吃两口小米粥都算大补了,别贪多。”
见他失落,冷欣然拿他没办法:“快去给我盛一碗喝。”
晏守诚立马就笑了:“好嘞。”
晏守诚看着媳妇喝汤,刚想说什么,那边小家伙又开始哭了。
“快去泡奶,”冷欣然提醒道,“没看咱闺女饿了吗?”
古代小孩最多只能吃点米汤,一个个瘦得和小猴子一样,幸好原先的备产包里就准备了最好的进口奶粉。
“对对对,”晏守诚这才回过神来,“天大地大,吃饭最大。瞧咱闺女瘦的......”说着,他直接泡了一大瓶奶。
冷欣然见状,不由得皱眉。
那奶瓶足有两百多毫升,哪里是新生儿能喝下的量?
可还没等她开口,晏守诚已经把奶嘴塞进了孩子嘴里。
眼看着孩子咕噜咕噜地喝了起来,冷欣然连忙上前,在孩子喝了约莫三十毫升左右时,一下将奶嘴抽出来。
晏守诚一脸不解,“媳妇儿,再给她吃点吧。你看她饿的,肯定没吃饱,刚才那点都不够吃的。”
冷欣然无奈地摇摇头,“孩子刚出生,胃口小,一次喝太多容易吐奶。再说了,适量喂养才是对孩子好。”
晏守诚还想争辩,却被冷欣然一个眼神堵了回去。
他只好委屈巴巴地抱着闺女哄,时不时用控诉的眼神看向冷欣然。
冷欣然被他这副模样逗笑了,心想这个铁憨憨怕是要变成十足的女儿奴了。
没过多久,小家伙就又睡着了。晏守诚还想继续抱着,却被冷欣然制止,“赶紧放下,小孩不能做总抱。”
晏守诚不情不愿地把闺女放回摇篮,转身给冷欣然捏起肩膀来。等把人伺候舒服了,这才小心翼翼地提起自己的想法,“要不我们搬山脚下去住?”
冷欣然愣了一下,随即反应过来,“你是说我...原主的爹留下的那三间土坯房?”